上外印记 | 邬佳丽:哈萨克斯坦字母拉丁化改革动因探析:去俄化亦或国际化

发布者:中国外语战略研究中心发布时间:2022-12-15浏览次数:805

Қазақстан. Казахстан?Qazaqstan! 哈萨克斯坦共和国国语为哈萨克语,俄语和哈语同为官方语言。1991年独立以后,中亚各国展开了关于字母拉丁化的讨论,并陆续展开改革,但哈萨克斯坦国内迟迟未展开行动。经过二十余年的讨论,哈萨克斯坦前总统努尔苏丹·阿比舍维奇·纳扎尔巴耶夫于2017年签署总统令,决定启动哈萨克文字母拉丁化改革,并计划至2025年逐步完成字母拉丁化改革过程。时至今日,改革成效怎样?民众有何反应?改革原因究竟是什么?

一、历史回顾:字母拉丁化改革进程一波三折

哈萨克族是由古代乌孙、突厥、塞种人等民族经过长期相处发展而来的,哈萨克语分布较为广泛,除哈萨克斯坦以外,还分布在中国、蒙古国、俄罗斯、乌兹别克斯坦、土耳其等国家,使用人口总数约1740万。哈萨克语属于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钦察语支。哈萨克语形成于15世纪左右,哈萨克标准语大致产生于19世纪下半叶,对此哈萨克诗人阿拜·库南巴耶夫(Абай Құнанбайұлы)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是哈萨克民族文学的奠基人。哈萨克语元音比较和谐,辅音同化现象较多。名词、数字和代词有七个格。

历史上,哈萨克族曾使用以古代突厥字母为基础的文字,之后改为阿拉伯字母,这种情况大概持续到1930年。1930-1936年,哈萨克文是以拉丁字母为基础。苏联早期即开展了民族文字的拉丁化改革,阿塞拜疆在语言改革方面表现得尤为积极。1926年2月26日,阿塞拜疆在巴库召开了第一届全苏突厥学大会,参会的有突厥民族的代表、苏联科学院、东方学科学协会、乌克兰学院、外高加索东方学协会的专家以及包括土耳其和德国学者在内的外国代表团。大会建议采取阿塞拜疆拉丁化的经验并将其推广至苏联内部的其他加盟共和国。1929年苏联当局通过了关于使用新拉丁文字的决议,哈萨克斯坦随后也改用以拉丁字母为基础的文字,甚至不少原来使用基里尔字母的民族也改为使用拉丁字母。

随着国内形势的变化,俄语地位得到提升。1937年,苏联又开始逐步将拉丁字母转为基里尔字母。到1940年,包括哈萨克文在内的苏联许多民族语言已经转用了基里尔字母。哈萨克文基里尔字母表由С. А. 阿曼诺洛夫(Сарсен Аманжолович Аманжолов,1903-1958)创制,共包含42个字母符号,其中俄文字母33个,专门创制的字母符号9个(Ә, Ғ, K, Ң, Ө, Ұ[1957年被Ӯӯ所替代],Y, h, I),另外h、I来自拉丁字母。

 

С. А. 阿曼诺洛夫创制的哈萨克文基里尔字母(图源Яндекс)

20世纪80年代末,关于对本民族语言及文字进行改革的讨论在苏联境内再次兴起。摩尔多瓦于1989年首先推动文字拉丁化改革,之后阿塞拜疆、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也紧随其后。1991年独立以后,哈萨克斯坦国内对文字改革的讨论从未停歇,但对于是否需要进行文字改革,文字改成何种形式迟迟未有定论。2007年,哈萨克斯坦教育和科学部科学委员会为执行2007-2008年关于实现2001-2010年国家语言运作和发展计划的措施计划第1.36点和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在哈萨克斯坦国民大会第十二届会议上提出的关于研究土耳其、乌兹别克斯坦、阿塞拜疆、土库曼斯坦和其他国家向拉丁字母过渡的经验的措施计划第13点,提出对《关于将哈萨克文转为拉丁字母表的初步分析报告》进行讨论。2012年,纳扎尔巴耶夫总统在国情咨文中指出将从2025年起实现哈萨克文字母拉丁化的过渡。2017年10月26日,哈萨克斯坦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签署《关于将哈萨克文从基里尔字母转为拉丁字母》的第569号总统令(2018年2月19日修订),决定启动哈萨克文拉丁化改革,并计划至2025年逐步完成字母拉丁化改革过程。

 哈萨克文拉丁字母版本(根据2017年第569号总统令)(图源Яндекс)

二、现实图景:哈语、俄语与拉丁字母交织

笔者在到访哈萨克斯坦之前曾学习过一年哈语,学习的版本是基里尔字母。尽管具备俄语基础,在接触哈语时仍受到较大冲击,厚重用力的喉音、颠倒的语序、连绵不断的后缀…… 一段时间过后才稍微适应了这种突厥语言的语音语调。预想中,在哈国人们应该哈语使用居多,然而笔者在田野调查期间发现,俄语仍然是大多数民众的交流语言,地标、菜单等通常具备俄语、哈语和英语三种版本,报纸分为哈语和俄语两种版面,电视中的非俄语国家影视剧播放的是哈语配音而非俄语。总的来说,俄语在哈萨克斯坦使用范围十分广泛,所见的哈语大多为基里尔字母版本,鲜有使用拉丁字母书写。

哈萨克斯坦海关检查处可见哈语、俄语和英语标识,但哈语为基里尔字母版本。

机场通告牌可见哈语和英语,哈语为基里尔字母版本。 

“努尔苏丹·纳扎尔巴耶夫281大街”,右边从上到下依次为哈语、俄语和英语,哈语为基里尔字母版本。 

阿拉木图地铁站指示牌最上方“方向”一词从左到右依次为哈语、俄语和英语,哈语为基里尔字母版本。 

阿斯塔纳公交车站指示牌显示为哈语基里尔字母版本。

此次哈萨克斯坦田野调查之旅共前往阿斯塔纳和阿拉木图两个城市,所听、所闻、所见基本俄语居多,能看到的哈萨克文拉丁字母身影寥寥,基本上是在博物馆和图书馆,且时常出现“错位”的现象。 

哈萨克斯坦国家学术博物馆正门机构标识为哈萨克文拉丁字母版本。 

哈萨克斯坦国家学术博物馆“伟大草原古老艺术和科技大厅”分别用哈语、俄语和英语书写,其中哈语使用的是拉丁字母版本。 

哈萨克斯坦中央国家博物馆入口处分别设置了俄语、哈语和英语三个导览台,哈语导览台使用的是拉丁字母版本的哈语,但实际内容仍然是哈语基里尔字母版本。 

无独有偶,哈萨克斯坦阿布莱汗国际关系与语言大学博物馆展览台设有俄语、哈语和英语三种解说语言,语言标识使用的是拉丁字母版本的哈语,但实际内容同样是哈语基里尔字母版本。 

哈萨克斯坦首任总统图书馆展厅偶尔可以瞥见哈萨克文拉丁字母版本,比如“哈萨克斯坦”写成“Qazaqstan”而非“Kazakhstan”,似乎有意与俄语转写版本区分开来。不过,在首任总统图书馆一楼大厅可以注意到多媒体屏幕上展示的语言(从左到右)依次为哈语、俄语和英语,其中哈语为基里尔字母版本。 

在高校和科研机构里也极少见到哈语拉丁化版本的印记。比如哈萨克斯坦科学院哲学、政治学与宗教学研究所大楼一层右侧的展示栏除了机构名称和少数人物简介使用哈语(且为基里尔字母版本)以外,基本都是用俄语书写。 

下图为哈萨克斯坦科学院哲学、政治学和宗教学研究所大楼二层的海报板,上面印有哈语和俄语两种文字,哈语为基里尔字母拼写。

在访问哈萨克斯坦阿布莱汗国际关系与语言大学时,笔者注意到该大学东方学系的介绍栏基本全是俄文说明,未见哈语踪影,更无法提及拉丁字母拼写的哈萨克文。

此外,笔者还曾前往阿斯塔纳和努尔苏丹的书店了解情况,书店书目种类繁多,摆放了俄语、哈语、英语等多语种的书籍。但哈语书籍大多由基里尔字母书写,拉丁化字母版本的书籍较少。 

报纸有俄语和哈语两种语言版本,但同一天的报纸版面内容也因语言而有所区别。 

《阿斯塔纳晚报》(Астана Ақшамы)2022年11月15日版第135号,左边为哈语版本,右边为俄语版本。 

《阿斯塔纳晚报》2022年11月16日版第136号,左边为哈语版本,右边为俄语版本。 

《阿拉木图晚报》(Алматы Ақшамы)2022年9月3日版第101号报纸哈语版本,为基里尔字母拼写。

新阿斯塔纳大清真寺内部的指引牌采用了拉丁字母拼写的哈萨克文和英语两种版本,没有俄语。

哈萨克斯坦国家学术博物馆选举点摆放的六位总统候选人展示板上可见哈语和俄语两种文字简介,左边的哈语介绍是用基里尔字母书写。 

此次总统大选的选票上也使用哈语和俄语两种语言,但哈语仍为基里尔字母拼写,而非拉丁字母。

哈萨克斯坦流通货币(从上到下依次为)10000、5000、2000、1000坚戈面值。纸币上印有哈语和俄语两种文字,均使用基里尔字母拼写。

 药店橱窗陈列了许多药品,绝大多数均为俄语书写,药品盒上的哈语寥寥几句,且为基里尔字母。

阿拉木图市天山脚下有一家“天堂”餐厅,该餐厅的餐垫上罕见地使用了拉丁字母版本的哈萨克文,但使用最多的菜单上采取的依旧是基里尔字母的哈萨克文。

经过多方面考察,笔者了解到哈萨克斯坦国内哈萨克文拉丁字母版本应用程度并不高,俄语在哈国语言文字方面的地位仍然举足轻重,且应用广泛,从日常交流到正式场合俄语几乎随处可见,基本上是俄语和哈语并存的局面。地标、路牌、广告、报纸、导览台、菜单基本可见哈俄双语,学术研讨会等正式场合哈方代表更多的还是使用俄语。在诸多博物馆的导览台可见哈语拉丁字母版的选择字样,但通常实际内容仍为基里尔字母。

三、民族心理:哈民众对拉丁化改革态度同中存异

2022年11月13至24日,在哈萨克斯坦田野调查期间,笔者所采访的民众对字母拉丁化改革均持赞成态度,但陈述理由有所不同。

2022年11月15日下午,我们前往哈萨克斯坦总统战略研究所座谈。研究所副所长萨纳特·库什库姆巴耶夫(Sanat Kushkumbayev)认为,推行拉丁化改革单纯是为了方便书写,没有政治含义。这并非特意离开俄罗斯世界(уход из «русского мира»)之举。 

左二为哈萨克斯坦总统战略研究所副所长萨纳特·库什库姆巴耶夫(Sanat Kushkumbayev)

2022年11月16日上午,我们前往哈萨克斯坦国家学术博物馆进行参观。该博物馆讲解员莫迪尔(Мөлдір)是哈萨克文字母拉丁化改革的坚定拥护者。她本身是哈萨克族,很好得掌握哈语和俄语,且熟练认读拉丁字母版的哈萨克文。首先,她认为哈语和俄语是独立的语言系统,俄语是“别人的”,哈语是“自己的”,没必要所有表达都要经由俄语转换而来,这只会徒增翻译成本。她提到哈语表达完全可以直接从原文翻译,比如“北京”一词在俄语中为“Пекин”,英语为“Beijing”,而哈语会选择用“Бейжің”而非沿用俄语的“Пекин”,这样一来发音也更接近中文。其次,她作为哈萨克族,在家都是使用哈语,有时候在外使用俄语会被嘲笑。另外,她提到了语音对面容的影响。哈萨克语中有许多喉音,如“ғ”、“қ”、“һ”,这些发音是俄语中所没有的。长期以来,发音习惯会对面部肌肉塑造产生影响,并形成具有民族特色的长相。哪怕是当哈语使用者说其他语言时,母语的原生烙印也依旧能够显现出来。最后,她表示“语言是心灵的反映。一门语言背后就是一颗心灵。”(Язык – душа. Один язык, одна душа.)说哈语、写哈语、听哈语在她看来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推行字母拉丁化改革是对历史传统的回归。 

位于阿斯坦纳的“北京大厦”(Бейжін Сарайы)

哈萨克斯坦国家学术博物馆讲解员莫迪尔(Мөлдір)展示使用拉丁字母拼写的哈萨克文书籍

2022年11月16日下午,我们与哈萨克斯坦国立欧亚大学博士生卡伊拉特·巴特尔巴耶夫(Кайрат Батырбаев)见面并进行交流。卡伊拉特对拉丁化改革同样表示支持。在他看来,首先,拉丁化改革后能更加方便直接地阅读原文。其次,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都是平等的国家,俄罗斯有他的语言文字,哈萨克斯坦也有自己的。此外,他提到有几点需要注意,第一,哈萨克斯坦国内新老一代掌握哈语程度有别。在哈萨克农村老一代不知道哈语,还是用俄语较多。新一代掌握哈语程度更好。第二,哈萨克斯坦国内民族众多,约有140个民族,其中哈萨克族占68%,俄罗斯族占20%,还有一些其他民族。他之前遇到过一位哈萨克斯坦国籍的朝鲜族姑娘,她作为少数族裔其实不会说哈语,还是用俄语交流。第三,俄罗斯族人不代表不会说哈语。有的俄族人通过学习也能很好得掌握哈语,此前在哈萨克语奥林匹克比赛中获奖的正是俄族人。第四,哈萨克流行男团Ninety One在本土非常有影响力,他们创作了不少哈语歌曲,为推动哈语传播作出了积极贡献。最后,他表示,推行拉丁化改革与掌握俄语并不冲突,且推行拉丁化改革能更好地与国际接轨。 

左二为哈萨克斯坦国立欧亚大学博士生卡伊拉特·巴特尔巴耶夫(Кайрат Батырбаев)

此外,笔者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2022年11月17日在参观哈萨克斯坦中央国家博物馆时曾遇见一群中学生团队,经了解大部分为8年级学生。当笔者用哈语简单问候几句并试图与其用俄语沟通时,发现有位小男孩开始摇头,他表示自己是哈萨克族并不会说俄语,这着实令人有点惊讶。因为其他学生基本都能用俄语交流,虽然也是哈萨克族。从其他中学生那里得知,他们在中学学习哈语、俄语和英语。不知道是这位小男孩俄语水平有限还是因为腼腆,在交流过程中他基本上是不说俄语的。 

参观哈萨克斯坦中央国家博物馆的哈萨克小男孩(右一)

2022年10月20日,我们曾前往阿斯塔纳哈萨克斯坦“阿玛纳特”(Аманат)党总部并与核心成员交流。“阿玛纳特”党的前身即“祖国之光”党,哈首任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和现任总统托卡耶夫均兼任过该党主席。叶卡捷琳娜·别尔库托娃(Екатерина Беркутова)是哈萨克斯坦国立古米廖夫欧亚大学政学专业博士一年级学生,此前就读于哈萨克斯坦阿里·法拉比国立大学政治学系,目前在“阿玛纳特”党总部实习。她本身是俄罗斯族,掌握俄语、哈语和英语。对于哈萨克文字母拉丁化,她表示支持。在她看来,首先,拉丁化后的哈萨克语读写更方便,专家正在研究制定规范的字母表,以更好地展现哈萨克语的特点。其次,推行拉丁化改革意味着朝发展国家语言的目标又迈出了一步,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当问到平常用何种语言交流时,她提到当对方不会用俄语时,便会尝试使用哈语。 

笔者与“阿玛纳特”党成员叶卡捷琳娜·别尔库托娃(Екатерина Беркутова)合影(右图)

2022年11月24日中午,我们与哈萨克斯坦阿布莱汗国际关系与语言大学师生进行了友好交流。坐在我们对面的学生大多为研究生,有个别本科生,他们的专业基本与国际关系相关。会前通过介绍,师生都知道我们懂得俄语,但在交流过程中大部分哈方学生多选择以英语交流,且能熟练自如地用英语表达自己的观点。对于字母拉丁化改革,其中有名学生表示很支持,且自身能够认读哈萨克文拉丁化字母版本。通过交流,笔者对哈方学生的英语水平有了全新的认知,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哈萨克斯坦青年的开放性,但同时也对他们较少使用俄语而不自觉用英语进行交流而感到意外。 

上外田野调查团与哈萨克斯坦阿布莱汗国际关系与语言大学大学生座谈

时至今日,距离纳扎尔巴耶夫颁布总统令启动字母拉丁化改革已有五年,在改革上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2017年,哈萨克斯坦文化和体育部部长阿里斯坦贝克·穆哈梅迪乌利(Арыстанбек Мухамедиулы)表示,已为2018年申请了5600万坚戈(约合人民币86.6万)用于创建一个特殊的门户网站,将基里尔字母翻译成拉丁字母,并注册版权。2017年4月,哈国家经济研究局局长卡西姆汗·卡帕罗夫(Касымхан Каппаров)称,完成哈萨克文拉丁字母转换工作预计花费5亿至1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6-72亿元)。然而,通过十余天在哈萨克斯坦的考察与了解,笔者发现哈萨克斯坦国内拉丁化改革的成果仍差强人意。根据目前的情况,距离于2025年达成改革目标恐怕还有很大差距。哈萨克斯坦字母拉丁化改革进程一波三折,尽管成果不明显,但当局仍然坚持推动。探究其背后的改革动因,政治因素和政治倾向是难以绕开的一个点。苏联时期,进行拉丁化改革的就包含俄语本身。因此如果把字母拉丁化改革完全看成是脱离俄罗斯世界,与俄罗斯文化进行切割有失偏颇。但不可否认,鉴于目前中亚地缘政治生态和国际形势,独立二十余年的哈萨克斯坦有必要探寻更好巩固国家主体地位的道路,而语言文字恰恰是能直观展现民族主体身份的载体。作为中亚最大的国家,哈萨克斯坦与俄罗斯关系交好,同时它也希望能够找到融入西方社会的方式。进行哈萨克文字母拉丁化一方面能够巩固哈萨克民族主体性,另一方面拉丁化的哈萨克文能方便那些没有掌握基里尔字母的人群认读哈语,并推动国内民众掌握英语。这从某种程度上适应了现代化需求,对哈萨克斯坦走向国际化道路有一定促进作用。实际上哈民众对待字母拉丁化改革的态度有点耐人寻味。受访者大多对改革表示支持,且都认可改革对加强民族主体性的作用,但在其后续陈述中也或多或少指出了改革可能存在的问题,对于能否达成改革目标很难给出坚定回复。比起对俄罗斯的疏离,哈民众更多表现出的是对现代化的渴望,与国际接轨的希冀。未来,哈萨克斯坦预计还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俄语和哈语并存的局面,且基里尔字母版本的哈萨克文将继续得到使用,拉丁化改革方案更优解仍需当局不断探索和思考。


撰稿/摄影

邬佳丽

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2021级欧亚文明研究特色研究生班硕士研究生

上海外国语大学俄罗斯东欧中亚学院硕士研究生

来源

“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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